第(2/3)页 「我天生聪颖,一猜即中不行吗?」此言不假,却也不真。执扇之所以一猜即中,是因她跌落凡尘的那日,曾在深潭中拽起过一位中箭身亡的女子,此女子身上穿的正是一件衣襟与袖口处均绣有雏菊图案的鹅黄色衣裙。后来她与若离闲谈时,若离告诉她,正是此女抱着九殿下从悬崖边掉进了深潭里,那时执扇便猜测,此女极有可能是博渊在凡尘的生母。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在真相没查清楚之前,执扇断不会贸然将自己知道的一切与外人道。也因此,她对菊院之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索性刨根究底,再次问李洳鸢道:「齐玖说你娘的病,是因为二夫人与小公子的死对她造成了极大的打击,对吗?」 李洳鸢迟疑了一下,想起母亲多年来落下的心病,又想起沐公子方才所说的对症下药,末了回她道:「二夫人与亡弟应该只是原因之一,我娘的心病,或许是没能为李家留后吧?」z.br> 执扇愤愤不平:「你娘怎么想的呀,你不也是后人吗?」 李洳鸢嗫嚅着答道:「其实,我并非是二老的亲生女儿,爹娘一直瞒着我,直到两年前我才无意中听到了这个事实。」 原来,李铭胜与林婉玉做了二十五年的夫妻,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林婉玉没能为他育出一儿半女,女儿李洳鸢实则是故人之女,非是亲生。 林婉玉也并非是不能生育,婚后的十年里,她曾先后怀胎六次,可每一次都以小产告终。其中最令人惋惜的一次,是她腹中孩儿都已经八个月大了,就算提早出生也能养得活。可一觉醒来,她腹痛如绞,同时感觉身下粘稠一片,掀开被褥一看,却发现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突然变得平坦了,衣裙上成片的血迹更是红得刺目。 那段时间林婉玉终日神情恍惚食不下咽,李铭胜不忍爱妻受苦,便收养了一位壮烈牺牲的故人之女,取如愿以偿之意,赐名李洳鸢。 年仅一岁的小洳鸢生得娇憨可爱,一口一个娘亲唤得林婉玉极为欢喜,失去孩子的伤痛也逐渐因女儿的到来淡化了许多。 林婉玉待李洳鸢极好,将她视作了掌上明珠,但她心里一直有个结,认定自己没能为李家留后是大不孝,便想将自己的贴身侍女青竹送给李将军作妾。 起初,李铭胜是极力反对的,他二人终日为此事争执不休,林婉玉时常会在与李将军理论时,带上洳鸢不是亲生女儿,算不得李家后人诸如此类的话。 讲的次数多了,李铭胜唯恐下人会乱嚼舌根,更怕女儿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会伤心难过,不得已听从林婉玉的安排纳了妾。殊不知,李洳鸢早在无意之中将他二人的谈话全听进了耳中。 李洳鸢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信,毕竟从小到大,李铭胜每年都会带她去给一位故人上坟,也不讲缘由,却又让她唤对方一声父亲。那时她年纪小,只当对方是她的义父,后来才想明白,对方才是她的生父,而将她从小养到大的父亲,仅仅只是她的养父而已。 言到此,李洳鸢早已是泪花涟涟。执扇却是听得兴起,只因李夫人并非如她所想,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是以很想知道后来发生的事。但她也知道,自己再问下去,李洳鸢会更加伤心难过,便也识趣地没再过问。 不过少顷,李洳鸢便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我生性怯弱,又觉得爹娘待我极好,所以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也全当没这回事。二夫人与我娘情同姐妹,她有了身孕后,我娘比我爹还高兴呢。」 握着执扇的手,她指着院内一片花开正艳的春兰,泪眼带笑:「执扇你看,这院中的每一株兰草都是我娘亲手种下的呢,她说兰花的品种很齐全,春兰,剑兰,墨兰,寒兰,还有蝴蝶兰等等,总之各季开花的都有。她还说,等二娘腹中的孩儿出生了,正好能瞧见春兰花开之景,而且只要他愿意,便能一直看到盛开的兰花。可惜亡弟福薄,连睁眼看看这世间的机会都没有了。」言到最后,李洳鸢已两眼泛红。 执扇很想劝劝她,奈何人死不能复生,执扇也不知该如何劝她才好,求助的目光望向沐晨时,却见他以手拄头,竟是倚在桌边睡着了。 见此,李洳鸢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出门使唤丫鬟拿来了披风,可踌躇良久,终究也没敢上前为沐晨披上披风。 第(2/3)页